──不是所有人,都能順利地得到幸福。
兩年前,他是帝國高傲的帝王,沒有人可以違抗他,鮮紅的披風在草皮上飄動,讓人不注意都難,但原本的帝王是不需要紅色披風的,會披上披風是因為他的恩師指示,也是帝國的前總帥,影山。
對當時的鬼道來說,總帥的指示是一切,影山對他這麼說:「紅色的披風可以擾亂對手心智,同時,也向對方宣告,你才是球場的主宰者,和護目鏡一起,看穿並洞悉對方。」
那年,他剛升上國一,披上緋紅的披風,藍色的護目鏡,露出充滿自信且殘酷的笑容,帶領帝國足球隊,到處挑釁各個學校的足球隊,就像是帝王要擴展領土般。
「今天就要去雷門了,很好奇鬼道你說的那個人。」源田嚴肅地對著自己的好友道,即使在帝國他是那麼高不可攀,但在源田眼裡,他是自己的兄弟,但有時又覺得,離他好遠。
「見到你就知道了,我有預感會是很有意思的比賽。」鬼道言。依然是充滿自信又冰冷的笑容,但源田清楚,鬼道只對自己認同的夥伴,展示他自己的溫柔。
佐久間雙手交叉在胸前,靠著牆微笑道:「不知道能不能禁得起考驗。」
那時的他們,對於帝國都有很高的自信,宛如軍隊嚴苛的訓練,使他們強大,也使他們冰冷,而足球隊裡的競爭也是現實的,他們都是在帝國小學部篩選出的菁英,經過許多訓練才有現在。
帝國十一人步上黑色的校車,校車上飆揚紅色的旗子,前往雷門中學,但他們並不知道,這次的相遇會改變彼此。
那個人,微笑地向自己釋出好意,但鬼道並不領情,提出想熟悉場地的意見,和雷門展開練習賽……而在實力落差甚大的比賽下,鬼道露出凶狠的獠牙,想逼出自己所在意的選手,豪炎寺。
圓堂守,卻是他所料未及的意外人物,在這次雷門的比賽中,心裡有了他的存在,不時的關注雷門的狀況,發現他是個標準的足球傻瓜,而這傻瓜……和自己完全的相反。他更沒想到的是,雷門在足球比賽一路過關斬將,帝國再次對上雷門,但這次,對影山深信不疑的鬼道,認為唯有勝利,一切才有意義,輸家等於失去所有,原以為這樣的理念能讓自己登上足球的巔峰,然而,鬼道錯了。
影山使用卑鄙的手段,不惜在比賽中,想害死雷門足球隊,好在鬼道事先提醒圓堂,避免了嚴重的意外,鬼道對雷門感到愧疚,認為帝國已經輸了……但圓堂卻不計較,繼續了比賽。
正是因為圓堂,讓鬼道冷落冰霜的高傲外表逐漸退去,回憶起踢球的快樂,在帝國踢起真正的足球。但是,好景不常,在接下來的比賽中,被世宇子慘遭擊敗,自己恰好負傷,當自己想回去場上報仇時,帝國的夥伴全都倒下……
鬼道認為自己沒保護到夥伴,對自己非常自責,而因緣際會之下,鬼道為了報仇,轉學到雷門,加入球隊想打敗世宇子。
翻著雷門國中的畢業紀念冊,回想起過往,也許從第一次的相遇開始,自己就開始追逐他,即使和他並肩作戰,圓堂過於燦爛的笑容,對他來說,有時又這麼遙不可及。
在他身上,看到許多自己所憧憬的特質,甚至,從不述說得的,自己所珍貴的雜誌,告訴了圓堂……願意讓他看到自己最深的脆弱。
這才發現,自己對圓堂非常的在意,不時注視著那個人……但他對人的好都是平等的,面對圓堂,即使說出影山對自己的陰影,但那個人並沒有多說什麼,只是鼓勵著自己。
過了好久,直到世界大賽,才發現當初的自己,是希望能得到他的注意,對自己的自私感到可笑,有一陣子,都不和圓堂說話,甚至刻意不對到眼,逃避著他。
「鬼道。」那個人喊了自己名字。
自己望著窗外,沒有回頭:「怎麼了?」
「你最近怪怪的,怎麼了嗎?」圓堂擔心的問。但他越這樣關心自己,鬼道越是慚愧。
那時,鬼道和佐久間,跟不動還沒和解,依舊有很深的誤會,面對眾多複雜的煩惱問題,鬼道緊皺眉頭,低語著:「沒什麼,對不動有點頭痛而已。」
「鬼道,不用擔心不動的,他只是不會表達。」圓堂勸說,還是這麼善解人意。
鬼道輕笑了幾聲,這才回頭看向他:「圓堂,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。」嘲笑著自己,無法達到那樣的境界,無法這麼無私。
圓堂愣住了,眨著眼睛,鬼道細膩的心思,圓堂也不是每次都能猜對:「什麼意思?」
「沒什麼……」鬼道這麼說。不想再說下去,不想把自己的心意袒露出來,他很清楚不會得到回應。
「鬼道,你知道我很支持你的。」圓堂面露一些嚴肅。
「阿,我知道。」露出淺淺的微笑,護目鏡底下是無盡的悵然。
鬼道不愛說出自己的內心話,圓堂總是體諒著他,也相信著他,但這次,鬼道很不對勁,第一次,圓堂問了:「但你不說的話我無法理解的。」
「說了,你能做什麼?」鬼道淡淡地說,細膩又複雜的心思,單純的圓堂能夠理解嗎?
「欸?呃……」圓堂很認真地開始思考,閉上眼按著額頭,煩躁地發出一些聲音。
圓堂很認真地思考,看到這樣的他,內心更加動盪,發現自己是這麼喜歡他。為了保持冷靜,鬼道微微地低頭道:「就這樣吧。」
鬼道向圓堂走去,拍著他的肩膀說:「沒事了。」
──這樣就夠了。
圓堂對待自己就是個單純的夥伴,他不想將這關係破壞掉、複雜化。
那麼,就忘記吧。
這份感情。
世界大賽結束後,回到雷門的大家,過了平凡且熱鬧的校園生活,園遊會上,鬼道扮演著算命師,看著下一位進來的客人,鬼道發出欣喜的聲音:「源田、佐久間。」
源田率真的笑著:「好久不見,趁園遊會來看看你。」
「沒想到鬼道居然扮演算命師,也給我算算吧。」佐久間笑著,一屁股地坐下,在鬼道對面看著閃晶晶的水晶球。
「佐久間,你這麼有興趣阿?」看到摯友這麼天真,源田笑了。
「因為是鬼道阿!」佐久間理所當然地回。
鬼道看著帝國的摯友,想起過去經歷的許多考驗,難得可貴的友情,自己真的該滿足了,他道:「源田,你要不要也來試試?」
「欸?」源田露出訝異的表情,趕緊揮手說:「不用了拉。」
久違的三人場合,鬼道笑了,佐久間、源田也意外鬼道,笑得如此爽朗,算命間,被嘻笑聲包圍住,內心的煩惱瞬間消失,即使只是短暫的……
園遊會後,源田找了鬼道聊天,足球場邊的樹下,源田關心道:「鬼道,今天看到你笑我安心多了。」
鬼道欣慰的說:「謝謝你的關心。」
其實,就在前陣子,鬼道才知道那個人有了喜歡的人,對方和自己也是摯友,是在放學後,在校園的牆邊角落,從樓上的窗邊無意間看到的。
第一次,看到圓堂深沉的眼神,望著他眼前的人,豪炎寺也帶著同樣的眼神,深情款款地看著彼此,當他們吻下,鬼道才發現,眼前的光景無比真實。但他並不是沒有發現過,圓堂和豪炎寺,最近是過度親密了點,但沒想到互相是喜歡的,過去對於圓堂的感情,瞬間湧了出來──果然,自己還是很喜歡圓堂,深深地。
緊握著雙拳,下意識地避開視線,又不禁看回去,確認眼前是不是只是一場夢,但兩人依舊站在那,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話,沉浸在兩人世界的景色,胸口是一陣的刺痛。
踩著失落且沉重的步伐,緊抓著書包的背帶,空無一人的走廊,昏黃的顏色染紅了長廊,深長的黑色影子,空氣中響起了原要奔出的哭聲,拼命的忍住聲音,眼眶濕了,想哭卻不能痛快地解決。
摘下護目鏡掛在脖子上,第一次……掉下了不甘的男兒淚,臉龐被浸溼,手臂掩住自己的雙眼,也想擦去眼淚,帶著哭腔、心痛地說:「原來,這就是失戀的感覺嗎……」
好幾次,都問過自己,自己是否喜歡同性,但對他來說,圓堂就是這麼特別,無關性別,就是喜歡耀眼奪目的他,即使那笑容,總是遙不可及。
「鬼道。」源田喚起失神的鬼道。那天,鬼道找了源田單獨談心事,源田只是默默地聽著,哀傷的眼神,似乎也對自己心痛,也第一次對源田說了這麼多的內心話。
「嗯。」鬼道無力地回應。
突然,源田用力地拍向自己的肩膀,突然的重擊,鬼道不知所措,驚訝地看著源田。他微笑地說:「鬼道,上次我很高興你和我吐露心聲,因為你時常不愛說,但帝國的大家……都會都支持你。」
鬼道的內心被注入一股暖流,提醒了自己,自己有著這麼棒的朋友,早該逝去的感情,就該埋葬,繼續地向前邁進。
──但這次,不再追著他跑,而是跑向自己喜歡的方向。
從小學部第一次認識到源田,懵懵懂懂的兩人,原本互不了解的同學關係,直到吵架才發現彼此是這麼相像,那天之後,就變成義氣相挺的好友,甚至北村來找麻煩,源田也第一時間維護自己,當自己受傷,源田總是體貼地提醒隊友,要多援助來減輕隊長的負擔,兩人的羈絆,隨著歲月變得越緊密。
「謝謝你。」鬼道的感謝,短短三個字無法言盡,但除了表面上的言語,沒有辦法再表達他對源田的感謝。
源田笑著,勾著鬼道的肩膀,道:「謝什麼。」鬼道也露出笑容,在樹下,是一陣釋懷且歡樂的笑聲。
升上高中,鬼道決定回到帝國,看到那個人直升雷門高中,離開這個地方,也許對自己比較好。看到熟悉的夥伴,從前的回憶湧上心頭,不管是雷門還是帝國的夥伴,他都打從心底珍惜。
「鬼道。」佐久間叫住了自己。
「怎麼了嗎?」回頭,佐久間用著複雜的表情看著自己。雖然只是微微地感覺,但從世界大賽開始,佐久間似乎對自己有更多的關注,原以為是因影山,他才比較關心自己,從最近的跡象來看,似乎不是……
──只能裝不知道,都是為兩人好。
「你聽說了嗎?貝拉的事情。」佐久間說起剛入學的女同學。
「有,我想要暗中調查偷拍事件。」鬼道回:「佐久間也想幫忙嗎?」
「嗯。」佐久間回。其實,鬼道知道佐久間這麼關心她,是因為自己也同樣關照她,而他也跟著這麼做而已。
「現在的狀況是……」鬼道和佐久間談起他目前知道的情報。對於自己察覺到的事情,佐久間什麼也不說,宛如看到過去的自己,而現在的自己就像當時的圓堂,突然,感到一種可笑地諷刺。
「怎麼了嗎?」佐久間看到鬼道的表情有點怪異。
「沒事。」鬼道回。他們最相像的,就是不會說出那份感情,彼此都知道無法回應,而一旦說了,一切就回不去了。
──鬼道也當自己不知道,也可能自己過於敏感,想太多了,而新來的女同學,正好讓他轉移注意力,專心對付九班。
而或許,自己還是朝著像圓堂一樣的目標前進,圓堂的無私與善良,踢著自由且熱血的足球,是吸引鬼道最大原因,而他,也想這樣對待身邊的任何人,曾經的高傲帝王,其實也是一般人……
「貝拉。」叫住準備送作業的貝拉,看見她轉身。鬼道告訴著自己,沒關係,現在的自己,也能前往自己想要的路了。
然而,鬼道不知道的是,真正的心痛,不是喜歡無法得到回應,而是你誤以為沒有機會……
──錯過原本該屬於你的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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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集說了過去鬼道唯一的感情史,雖然失敗收場,而這份感情也是來自他心裡的缺憾,是什麼也會在未來篇章中提及喔,他的主線故事還有很多~
其實我蠻喜歡圓豪的XDDDDD 鬼道和圓堂雖然也很配 但鬼道.....以後來慢慢說XD